2013年9月29日

王小棣獨角戲:丈夫的一千零一夜

時間:2013.09.24  7:30PM
地點:兩廳院排練場
名稱:王小棣獨角戲  丈夫的一千零一夜

繼2011年兩廳院找蔡明亮導演作演員獨角戲《只有你》,今年則是和長期關注社會議題的王小棣導演合作《丈夫的一千零一夜》,看起來是有意讓這個企畫延續。詢問了一下才知道,擔綱演出的黃宇琳是導演欽點的。本還納悶著怎麼會找個京劇演員來做現代劇場,原來呀,早在20年前,小棣導演就已經跟劇校出身的李小平等人 (李小平現為國光劇團導演,作品有新編京劇的伶人三部曲:《百年戲樓》《孟小冬》《水袖與胭脂》) ,在劇場活絡過一段時間。

故事是這樣開始的:一個台灣小警察在某次的維安工作,為了要維持抗議人士的秩序,不小心從一個抱著孩子的父親手上搶下國旗...若以小棣導演過往的作品屬性與此次的背景介紹看來,會以為《丈夫的一千零一夜》是寫實的作品,甚至會預期裡頭有許多反應當下時事的憤怒與不平。但實際上,這作品名稱既然有個一千零一夜,走的便真是魔幻路線。這樣說吧,將警察搶旗事件的時間點定住,然後從這個時間點往過去回溯,甚至延展到妻子那端的家族背景。雙方看似零散不相關的 (個人) 歷史事件,其實層層疊疊的架構出了現在所處的,土地與國家的樣貌。

從縱向的時間軸來說,起源,也是這劇的第一個段落,回到了清末民初,聚焦在拿著「民主萬歲」的旗子的廣州母親身上;接著,外婆的外省口音,敘說著日軍侵占大陸東北的時期;又飛了個10多年,個性辣子的姑姑道出爺奶日據時期所恐懼的日軍暴行。雖說長久以來,人的問題糾紛不斷,似乎從沒個止息。然而,以橫向的空間來廣評這些紛擾,不過都只是每一個等待跨越,或是已經跨越的事件軌跡。你可能以為現在這時點已經夠悲慘無奈 (以此劇來說,是搶國旗所造成的公評輿論),殊不知這些個痛苦若化為可評量的數字,在過去,甚至是未來,都可能微不足道。

迷失的外來人民啊,興高采烈的在島嶼上插旗了數十載,卻又在現在急著將旗子拔掉。找不著自己的力量,又獲不得祖靈的庇護,是該怎麼在最無助的當下尋得解脫呢?問問原生在這塊島嶼的人們吧!

小棣導演在《丈夫的一千零一夜》裡,選擇了形象相較柔弱的女性,以部分旁觀的身分切入,描繪顛沛流離的一頁台灣史,演出上也由女演員詮釋這史書的全部。黃宇琳的表現可圈可點、精彩萬分,幾個角色的分野明確,肢體動作更是一點不含糊。有趣的是,看著黃宇琳上身這麼多不同時代背景的女性,倒也可想成演員本身就是個容器 (台灣),容納著來自四面八方、異鄉的、原鄉的各族人種!

《丈夫的一千零一夜》所談論的議題雖然沉重,卻仍可以在作品裡,看見小棣導演想要指引大夥兒的方向。

後記...
看完演出後我不禁思考,若這作品繼續成長,說不定新住民將會是下一個可以深思討論的歷史區塊。

演出資訊:
◎ 演出時間:2013/10/04 ~ 2013/10/06 
◎ 演出地點:國家劇院實驗劇場
◎ 購票頁面:http://goo.gl/V8mUS6 

看完正式演出的補充 (2013/10/5 19:30)...

「太多了、太多了、真的太多了...」

小棣老師想說的東西太雜了,導致《丈夫的一千零一夜》沒有個清楚的主軸。雖說演員的能力了得,但左支右絀的故事線拉得是觀眾一個頭兩個大,僅能從作品裡的女性角色,稍稍找到一條可以解釋的路子:清末民初的阿三母親、東北不反抗的外婆、日據時期的辣子姑姑等,都是依照時序出現的,並依著自己所代表的時序,各自用濃厚的情感說了自己的故事。在這些故事裡,我們可以看到徬徨無奈的恐懼下,依舊是得找著個方式生活下去。因此,最後一個出現的女性角色是原生島嶼的泰雅原住民,說到了尋回自己的力量與祈求祖靈的祝福。

沒料到,最後那段京劇伸冤的段子,用的是演員真身 (也就是黃宇琳京劇演員的本分),明白道出了是為霧峰林家而伸,打破我原本建立好的邏輯。在這之前全由女子敘述的一頁台灣史,若是以「尋求認同」的大方向一路走來,企圖為這蒫爾小島覓得生路與解釋。那麼,這收尾的擊鼓鳴冤,已然力道過猛,說得太明,徒增刻意罷了 (是想說黃宇琳都演戲了,不如就唱個一段是嗎?)

另外,我一直好奇為啥舞台要這樣設計?舞台中間的兩道半透明屏風,除了充當浴室之外,就只剩下投影用途!其餘的段落完全不需要屏風,連走位都沒走到,大部分的演出都是和著屏風前的一張椅子,連泰雅奶奶的頭目石頭都還是單純的放在屏風前的地板上。那麼,到底是為什麼需要兩道前後交錯的屏風呢?至於右舞台的亮面地板與投射 (頭下腳上的顛倒人影),說實話,我不懂啊 (吶喊)

這場演出,真的只需要一個黃宇琳、一張椅子就可以了呀!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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