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點:國家戲劇院
名稱:國光劇團 艷后與她的小丑們
在認真寫心得前,先來發個花痴:盛鑑在劇中的安東尼扮相實在是挺拔帥氣到犯規的程度了 (咬手帕)。感謝服裝設計,讓他不管是文服還將領服,通通露手臂 >/////< 再搭配上帥氣的鬍子、怒髮衝冠的髮型、頂上的桂冠頭飾、前手臂的護甲以及有型的長靴等等,每ㄧ個小細節都好帥啊!!(灑花~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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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齣戲應該改名叫做《紀蔚然監製:艷后與她的小丑們》。就像是電影導演盧貝松,他所導的每一部電影都有著浮誇的場景設計,既定的模式讓人一眼便知道:「這就是盧貝松式的作品」。《艷后與她的小丑們》也是這樣,充滿著紀杯慣有的冷調辛辣。除了不忘把自己與髒話給寫進故事外,還處處讓演員的台詞提到編劇那雙無形手的操弄。至於這樣的情形好還是不好,嗯,有點難斷然二分。事實上,觀眾的確是被逗得哈哈大笑,我也有被娛樂到。但,數量太多太過了,太想要討好觀眾,太刻意營造一個所謂「疏離」的空間。所以,我很想叫導助把從頭到尾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編劇給咖掉,也想學劇中人夏蜜安 (艷后的侍女,朱勝麗飾) 大吼:「別再疏離了!」「別再這樣玩弄文字與觀眾了!」
《艷》劇的劇本結構共有三層:第一層是人物本身,包含艷后 (魏海敏飾)、安東尼 (盛鑑飾)與屋大維 (溫宇航) 等角色的走向與發展;第二層則是劇團排演艷后這場戲,所以有了導演助理、演員張哥、提詞人等,打破第一層所佈下的設定,告訴觀眾「這羅馬與埃及間愛情與政治的爾虞我詐,通通都是演的」;第三層則是編劇的想法,在劇中化身為說書人與歌隊 (鄒慈愛、陳元鴻、謝冠生共同飾演),再次打破第二層的世界,說明「劇團的工作人員其實也是編劇底下的人物,現實中的觀眾啊,你們看到的全都是假象」。
雖說有三層「由小到大」的結構,但結構與結構間不完全封閉。我們可以看到夏蜜安與馬狄恩 (艷后旁的太監,陳清河飾),會「抓」住從前頭走過的說書人,拉著他問安東尼回羅馬後的消息 (因為說書人是最知道故事發展的人);又或者是說書人為了完成台上角色「演」的過程,硬把夏蜜安與使者「扔」進來當替身:前者假借為屋大維的妹妹/安東尼的續弦之妻、後者則是被抓來當通風報信的倒楣鬼。而這個「抓」或「扔」的動作,都煞有其事的發生,突破了結構與結構間的隔閡,讓身為局外人的觀眾 (也就是我),在非平行存在的空間裡,不停地跳進跳出。
這樣次數頻繁的跳躍,形成了之前提到的,刻意的疏離空間。到最後,身為編劇化身的說書人,其實也搞不清楚編劇真正的用意為何。這究竟說的是纏綿緋徹的愛情故事,還是工於心計的政治鬥爭?亦或是,所有的人,都只是掉進紀杯版的《全面啟動》,一起混沌了呢?
喔不,是紀杯版的《駭客任務》。不管是坐在劇院看戲的觀眾,還是台上演出的劇碼,都有著個萬能的編劇 (母體中心) 在操控著。所以,莎翁原著裡象徵命定的算命師,在紀杯的版本中成了一開始因遲到而被刪戲的演員。因為這一切都不再只是宿命,艷后的自殺不是、安東尼的頹敗不是,佈景道具上下的不順也不是,全部都是形而上的編劇一手造成/寫成。
有沒有一種在「裝肖維」的感覺?正是因為不停的玩弄劇場玩弄劇情,稀釋掉了最裡層 (也是第一層) 角色的深刻;而將所有事件的發生,一味地無限上綱到那雙無形且巨大的編劇之手,更使得該是緊密的故事結構搖搖欲墜。
還好,導演有將險些失控的編劇情節給拉了回來,使其盡量點到為止,順暢無礙的轉場也多少磨合了這結構跳來跳去的突兀感。華美的服飾 (魏海敏總共換了四套服裝吧 XD) 與大器恢弘的舞台,襯著演員們的優秀演出,讓一直被耍著玩的觀眾還是有所依歸。不得不說,國家劇院的「大」與「挑高」,只需搭上幾塊大型的懸吊布幕,就可以完美地表現出羅馬與埃及的宮殿宏偉感!
終幕,紀杯的疏離依舊是陰魂不散,硬是放了個演員張哥搬了張椅子,說是要表達自由意志 ,抗議自己的戲份刪減。所以,他大剌剌地坐在舞台上,看豔后飲毒自盡。咦?記得嗎,劇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編劇寫的,哪來的自由意志呀!
《艷》劇演到這裡,我也沒力氣去想什麼疏離不疏離,自由不自由了。我只記得艷后吞下毒藥後,美麗地翩翩起舞,衣服下擺還掃起了落在地上的粉紅花瓣。兩側與上方的布幕朝內合攏,好似這絕代風華的故事,隨著幽幽唱起的「之於家國,未曾有誤;之於愛情,從不踟躕;今生已足......今生已足......」,慢慢地闔起。
那畫面,令人捨不得移開一丁點兒目光,好美...
延伸閱讀:
劇作家皮蘭德婁的《六個尋找作者的劇中人》,之前我看的是台藝大戲劇系96級班展的版本 。說的是編劇筆下的六個角色,跳脫紙本文字,出現在劇場裡,要求劇場搬演他們的故事,跟紀杯這次的劇本有點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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