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:2016.08.27 6:30PM
名稱:Tully 生長
地點:南海藝廊
我一直對舞踏是將肉身出借給靈魂敘事這件事感到既浪漫又哀傷。或許外在的表現方式不是那麼地美麗動人,但整件事情的意義絕對是淒美絕倫。
由 Tully 帶來的《生長》應該是第一個參加臺北藝穗節的舞踏節目,雖然一樣全身塗白,也有類似的吶喊,但整體來說跟我印象中舞踏的猙獰扭曲不太一樣。舞者許生翰在演出前給觀眾的話裡提到,他現在26歲,想要展現這副26歲的身體,但不浮誇、不過飾,就是純然的用26歲的身體去做26歲的身體所能做到的。舞者本人是生理男性,選擇了柔美的女性外在作為表現標的:她拿著一束鮮花走進了空蕩的房間,輕巧的伸展腰肢、轉動腳踝,若有所思的在屋裡待著。這應該是個有著許多回憶的房間,女子站起,扭動著身體,顫抖地用腳尖走路,想起了什麼而望向天花板,然後落淚。靜靜地關上了燈,走出了房間。
演出過程中,舞者所提供的線索極少,觀眾既無法進去舞者的世界,也無法從有限的外顯元素去拼湊出可能的故事,導致觀賞的過程中少了同理心的代入,僅存表面的情緒釋放。也就是說,我可以感受到悲傷與痛苦,卻無法理解為何悲傷與痛苦。演後與舞者的對談可以得知,這似乎是舞者現階段想帶給觀眾的。也因為這段演出是與自己的對話和治療,並不會為了要將能量渲染給觀眾而刻意放大或增加動作,反倒是讓釋出的情緒自然而然地出現在那裡。這樣的演出,真實。但是否過於一廂情願?又或者說,如果表演者的初衷是要展現現階段的成長歷程,那麼,是否要等到36歲、46歲、56歲甚至之後,當人生的歷練足以飽滿到輕輕地一舉手一投足就可說服觀眾時,觀眾才得以一窺究竟呢?
我始終相信劇場是要做給觀眾看的,而創作者必然有想要帶給觀眾的主觀意見。同時,劇場演出也需要由觀眾共同完成,不必直接告訴觀眾答案,但觀眾會需要指引,才能到達創作者內心開滿花兒的園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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