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9月5日

2019臺北藝穗節 玖零后:辯色聾


時間:2019.09.04 08:00PM
名稱:臺北藝穗節 玖零后 - 辯色聾
地點:濕地venue 5F

演出時碰到認識的劇場朋友,才知道這是一群東南科大表演藝術系同學的作品。這檔舞蹈演出讓我想起前兩年在藝穗節大放異彩的團隊「即使我們生無可戀」,試圖聚焦年輕世代的困惑、痛苦與掙扎,利用肉身去衝撞外在現實。雖然「玖零后」比起「即使我們生無可戀」生澀、安全與保守許多,但用心誠懇作演出的態度是一樣的。

觀眾可以自由在場中走動,但當兩側空間都各有敘事發展時,就容易碰到顧此失彼的狀況。這樣的設計雖然不影響舞作大方向的解讀,但還是會覺得可惜。觀察了一陣子,唯一的男舞者似乎是拉動故事前進的驅動,團隊或許可以想想如何拉出一條主軸,牽引著觀眾前進到該前進的區域 (這次演出已經有部分燈光做指引)

進場時會發現有兩根柱子:一根貼滿負面字眼的黃色便利貼,另一根則是手寫給自己的抒情書信,另外一旁的牆上還有半剪貼、半塗鴉的瓦楞紙版。這所有上頭的文字內容多半沉重,有國家與國族認同、話語權與言論自由、自我人格認同與建立等。舞者們一開始各據一方:坐在破碎棉絮外露的娃娃堆裡的、自己沉浸在自己世界唱著歌的、不停地在索求關注卻一直被討厭的等等,跟著節奏感強烈的音樂,舞者們有意識的在不同的區塊停留舞動,詮釋被害與加害、霸凌與冷漠。甚至有段男舞者靠著力量欺負壓制女舞者,女舞者在事後對著觀眾控訴「為什麼不救我?」的段落;也有女舞者們眾志成城,共同抵抗男舞者的動作設計;或者是一群人共同霸凌另一個特定的女舞者。因此,我有著些許困惑,究竟誰是被害者?誰是加害者?演出想提的壓迫又是什麼?從場上獲得的訊息似乎只有表面上很形式性、很單一的暴力欺凌,卻少有再往下深挖的動機與緣由,演出因而處在不痛不癢、不上不下的尷尬情境。

燈光設計特地在最後留了一手:利用黑光燈照出舞者身上預先塗好的圖樣。我試圖想要理解這些圖樣是否有任何文字或是象徵,像是霸凌者與被霸凌者都會留下印記之類的,,但徒勞無功,不確定是因為我隔著玻璃觀看這段演出而看不清楚,抑或是團隊本來就沒有想要這些圖樣有意義。整場觀賞經驗下來,我反而覺得這演出如果刻意加入「觀眾」這腳色,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。應該是團隊的親友吧,有幾個女生很大膽直接地走近表演者拍照,甚至是學習表演者的動作,過程中帶點嘻鬧好玩的心態。並不是說親友團們不認真看演出 -- 演出的確是開放觀眾拍照錄影,也不限制觀眾欣賞的方式與角度 -- 而是相對於這檔對社會與現況怒吼咆哮的演出來說,這些觀眾正巧扮演著另一種諷刺的霸凌力量:對於他人之痛苦無感且不思考的普羅大眾、只顧自己不顧別人的冷漠群體、忙著打卡忙著記錄卻什麼都不記得的網路世代等。


沒有留言: